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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1年里，逾52.36%的污水處理廠變成了超標排放的“致污者”。而在這項由生態環境部公布的數據背后，本應承擔著水環境治理、城鎮污水處理提質增效主力軍的污水處理廠緣何由治污轉向致污？
近兩年來，中央生態環保督察等推動監管加嚴，對污水處理廠的運管考核也更加嚴格。“水十條”的要求下，我國城鎮污水處理廠已全面啟動了新一輪提質增效工程，一些省市的地方標準也明顯嚴于國家一級A的標準。這其中，由進水帶來的超標困局成了當前污水處理行業的爭議熱點。
但一個明確釋放的信號，是《水污染防治法》未將任何一種超標情形列為例外情況和免責事由。新修訂的《水污染防治法》其中第五十條明確規定，城鎮污水集中處理設施的運營單位，應當對城鎮污水集中處理設施的出水水質負責。而工業企業排放廢水必須先進行預處理，達到污水處理廠能夠接納的水平之后才可以入網。
超標的進水帶來了啥
也就是，污水處理廠應當對所有進廠處理污水、處理工藝過程、達標處理后外排水全面負責，承擔起水污染防治主體責任。“污水處理廠出水達標排放是水污染防治法的明確規定，污水處理廠只要接納了污水，就要按照法律的規定達標排放。”生態環境部水生態環境司司長張波在年初的新聞發布會上明確道。但在一些地方的文件中已經明確規定，污水處理廠出水超標問題要根據進水情況區別對待。
很多時候，污水處理廠達標排放的問題不僅是內部污染治理的問題，還得考慮上游進水、管網、水量等問題。污水處理廠BOT或者委托運營，接納的應該是特定污水。但現在問題是，工業污水和市政污水經常混在一起。這也就直接導致沉淀、生化等工段水力停留時間縮短，污水處理效率下降等一系列難題。以A2/O系統為例，進水pH值過高、過低，均會影響微生物正常生長；COD濃度過高導致碳氮比失衡，氨氮濃度過高會抑制硝化菌，均會影響脫氮效率。
而多數污水廠建完了以后往往“曬太陽”，很大的問題是由于管網配套不健全。受限于此前經濟實力與城市管理條件，相對滯后的城市污水管網短板多集中表現在污水管網、雨污分流不徹底、設計過于保守、管網資料缺乏、管理力度不夠等問題。在這一環節，前端企業可能通過管網偷排、超排，而一旦管網發生漏損，便會由于監管主體不明，導致管網泄露難問責。
“自證清白”還需厘清這些脈絡
一般而言，因進水超標導致出水超標的風險應當由政府方承擔，雙方可在特許經營合同中約定因進水超標導的情況做出不同處理。污水處理廠處理其他企業產生的污水，雖不是代為治理，但其具有一致性：上游企業怠于處理，下游集中處理且要收取費用。一位不愿具名的企業家表示，上游的工業企業、污水處理廠和地方政府之間并不是簡單的“路人甲乙丙”的關系。
因而“無論是將工業廢水排入市政污水處理廠的工業企業，還是接納廢水的污水處理廠都有必要加強自證清白的能力。”在建設污水處理廠之前也應該調查評估污水來源，并在PPP合同中明確哪些污水可以進，哪些污水不能進，治理到什么程度才能進。同時，經評估認定污染物不能被城鎮污水處理廠有效處理或可能影響城鎮污水處理廠出水穩定達標的，要限期退出，從源頭上解決進水超標的問題。
迄今污水處理費用較低，并且對不同地區、不同工業園區廢水處理成本存在差異的情況，沒有進行考慮，導致有的污水處理廠的收入并不能覆蓋成本。據券商測算，現有成熟技術能使污水處理標準從一級A提高到地表水四類，每噸處理成本只需增加1至2毛錢。正如有業界人士曾直言，“很多問題說白了，就是激勵和錢的問題，企業的資金問題特別重要，應建立長效機制。”
誠如在污水處理廠進水區實施“一企一管一閘一監控”，進水在線監控數據與生態環境部門聯網，并全部公開水質一旦超標，進水系統立即自動切斷進水閘閥。此外，生態環境部還將大力推進環保設施公眾開放工作，推動城市污水處理設施定期向公眾開放，接受公眾監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