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五”期間,中國水資源需求總量將繼續上升。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我國近中期經濟社會發展的特征、挑戰與戰略選擇研究”課題組,根據發達國家的經濟發展階段與用水變化的歷史進行過專門的研究和預測:
到2020年,工業用水有望達到峰值后相對穩定,大概在1650億~1700億立方米;農業用水總量將會隨著用水效率的提升而逐步下降,在3800億立方米左右徘徊;生活用水總量將會穩步上升,上升到950億立方米上下,成為推動未來用水量增加的重要力量;生態用水總量將會隨著生態建設的加強逐步上升,應該在200億~250億立方米之間。
Ⅳ類水總量相加超過了6650億立方米,這已經逼近“十三五”末中國水資源總量控制在6700億立方米以內的上限。因此,有必要通過相關的技術創新,挖掘出水資源開發的巨大空間。
污水處理池邊的婚紗攝影基地
鄱陽湖畔的一個名為蛇山村的村莊,一對農村新人正在拍攝婚紗照,背景中池塘荷花、綠樹掩映。
這不是自然的山水景觀,而是這個小村莊的污水處理池,一個由厭氧塘、生態池和清水池組成的梯級式人工濕地污水處理系統,將整個村莊的生活污水經由此系統變成了可用于綠化灌溉的清水。
在鄱陽縣,像蛇山村這樣的生態漁村正在成為湖濱鄉村生態治理的樣本,位于鄱陽湖東岸的鄱陽縣是窮縣城、富生態的典型代表,擁有150萬左右人口的江西人口大縣,也是財政窮縣,財政年收入剛剛超過10億元,同時,這個面積4000多平方公里的古縣城卻擁有大大小小200多個湖泊,煙波浩渺,一望無際。
生態保護面臨的大威脅來自農村、農業面源污染,治理難點在于,一方面,農村面廣地大,居住分散,環保基礎設施較差;另一方面,吃飯財政的現狀造成難以籌集充足的資金投入到農村環保中來。
鄱陽縣的做法是因地制宜,利用當地梯田的地形特點,通過生物治污的方式,利用梯級式人工濕地污水處理系統,將農村生活污水通過這一系統,一層層過濾,將整個村莊的生活污水經由此系統變成了可用于綠化灌溉的清水。
作為財政窮縣,資金當然是有限的,當地就將新農村建設與環保生態工作結合起來,把各類分散的資金集中起來。
目前,鄱陽縣對環鄱陽湖2公里以內300個自然村推進了生態漁村建設,集中攻堅家園綠化、生活垃圾集中收集、建沼氣池和生活污水有效處理四大基本任務,以實現泥沙不流失到鄱陽湖、垃圾不流落到鄱陽湖、污水不流入到鄱陽湖的“三大目標”。
陽關古道邊的“養魚大王”
坐落于古陽關腳下的陽關鎮是敦煌的生態屏障。
這片32平方公里的綠洲位于敦煌西南60公里處,再往西就是庫姆塔格沙漠和羅布泊。與豐水的鄱陽湖不同,遠在西北的敦煌小鎮陽關則創造了另外一種治水奇跡。
自古以來,陽關就是敦煌抗擊風沙的道防線。這里極度干旱,蒸發量是降水量的80~100倍,沙漠化嚴重,沙塵暴猖獗。樹木栽了枯,枯了再栽,2000多米長的防風林帶被沙丘掩埋,余下的200米也只剩下樹梢。
災難不止如此,素有“旱極”之稱的陽關還時常遭遇水患之憂。由于地勢較低,每到汛期,敦煌、肅北、阿克塞的雨水全部匯集到這里,洪水又會挾裹著大量泥沙奔流而下,輕則污染水源,重則沖毀道路、農田和村莊。洪水成為這里的人們始終無法消除的夢魘。
2001年,一位名為何延忠的企業家來到這里,用祁連雪山冷水資源,在黃土高原發展冷水養殖虹鱒魚產業,填補了西部高寒干旱地區虹鱒魚養殖空白。在甘肅,何延忠被稱為“養魚大王”。
這位企業家初落腳于陽關鎮龍勒村,緊臨庫姆塔格沙漠。當初他看中這里,是因為有一股水源——西土溝。每年6—8月,祁連山和阿爾金山的雪山融水會順流而下,是養殖虹鱒魚的之地。
在漁場初具規模后,2006年隨之而來的洪水泥石流,把魚塘摧毀淤平,數億元的投資打了水漂。何延忠沒有放棄,邀請了一批來自國內外的治沙、治水的專家開始治水嘗試。
他先順著山口在沙漠里修建分洪河道,把傾瀉而下的洪水分割在庫姆塔格沙漠里化整為零,使綠洲免遭洪災頻發之苦。繼而高筑被稱為“沙漠長城”的沙障,既阻擋沙丘前移,又將分流的洪水分別攔蓄其中,積蓄的洪水下滲涵養水源,形成“地下水庫”。
終,在“地下水庫”附近開挖側滲截面,使下滲變清的洪水流淌出來,成為新的水源,進而植綠種樹,恢復生態。汩汩清流救活了鱒魚養殖場,也讓枯死的防護林開始返青。由此,這一工程也被稱之為“沙漠都江堰”。